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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143章 當師叔成為師尊後(三十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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清雲峰的大典被眾弟子議論得沸沸揚揚, 各種版本雲玨道尊與徒弟二三事連番出爐。

當然,討論的最多也最秘密的,便是關於雲玨道尊和他的寶貝徒弟誰上誰下的問題。

雲玨作為師尊, 理論上他應該是主導者, 不過他的性格實在太冷淡了,看上去清心寡欲,不像是有情.欲的人。當然, 照著這個說法延伸, 好像不管是主動還是被動,他都不像是會有那種生活的人, 甚至連雲玨道尊會有道侶都像是假的。

沒錯,特別不真實的感覺。眾弟子們也想不通,為什麽雲玨道尊沒有選擇雲華道尊, 那可是喜歡了他很多年的師兄,就算雲玨道尊會有道侶, 也應該是雲華道尊才對。

之前他們都過分八卦道尊與郎千行的一系列故事,現在眼見著大典將至,他們才將中心側重在配不配這個問題上。

非常明顯的, 郎千行是配不上雲玨道尊的。

不論修為,就從秘境出來惹得雲玨道尊生氣,後面又跪求原諒這一點上來說,郎千行就不行。換成雲華道尊就絕對做不出惹雲玨道尊生氣這種事出來。

想想雲玨雖然冷冰冰的, 但是從沒見他生氣過, 可見郎千行是做了何等過分可憎的事情, 而他卻憑著苦肉計重新得到雲玨的關愛。真真是心機!

不管天雲宗的弟子們如何看待這件事,秦朗和郎千行大典仍然有條不紊地準備著。

大紅綢緞裝點著冷清的清雲峰,喜慶的顏色讓人看著心情也跟著愉悅起來。但同樣的,在某些人眼中也是格外的刺眼。

明日就是秦朗的結道大典,雲風三人是秦朗的師兄師姐,今天自然應該來向秦朗道喜,順便再幫自己的師弟看看還需要準備什麽。

雲風雲桑是後到的,雲華比他們先到。這另雲桑有些意外,她以為雲華那般傷心,可能大典當日都不會到場。不過轉念一想,雲華性格使然,即便自己怎樣悲傷,也不想小師弟的大典留什麽遺憾,這才來的。

唉,雲桑不免得又嘆了口氣。

雲華帶了許多禮物來清雲峰,他的兩個徒弟捧著包裝精美色彩明亮的盒子,表情都不是很好。畢竟他們也都知道自家師尊愛慕小師叔已久,可偏偏小師叔要與別人喜結良緣,這還如何笑得出來?

不說郎千行,對於秦朗他們都是氣的,也不知道是什麽眼光,竟然不選擇他們師尊!

秦朗才懶得管天雲宗的弟子怎麽議論他,將三人迎進院子,讓仲一伯一收下禮物,就慢吞吞地和三人有一搭沒一搭的聊天。

秦朗的人設本就高冷,再加上平常活躍氣氛的雲華現在一心表演強顏歡笑、失魂落魄,而雲桑想勸秦朗又找不到如何委婉開口的方式,而大師兄仍然沈穩,悶葫蘆一個,幾人坐在一起,純粹尬聊。

喝喝茶,下下棋,又尬聊了一會兒,就聽見幾個弟子在外面吵吵嚷嚷的。

四人在院子裏,其餘的弟子們都在外面自由活動。弟子的代表流辰很快進來向雲風稟報:“師尊,白雲峰的師弟突然死了。”

雲風額上皺成川字:“怎麽回事?”

明明是來慶賀的,結果卻出了人命,幾人的臉色都不好看。

流辰:“是白雲峰的李秀師弟,致命傷上有魔氣。”

魔氣?雲風不著痕跡地與秦朗對視了一眼,雲桑和雲華臉上的表情均是肅然。

屍體就在外面,幾人出了院子去查看,跟隨師尊來清雲峰的幾個弟子正圍在屍體旁邊小聲議論著。

“怎麽會有魔族?”

“清雲峰設有結界,若魔族闖進來,雲玨道尊定能知曉。”

“所以應當不是魔族?”

“莫非誰和李秀師弟有恩怨,殺了人之後想要脫責,故意……”

那弟子皺著眉懷疑著,話還沒說完,另外幾個的視線便齊齊看向一處。

秦朗幾人順著那些個弟子的視線看去,是正抱著一只寵物過來的郎千行。郎千行見所有人都在看他,不由得問:“怎麽了?師兄們都看著我做什麽?”

流辰回答他:“李秀師弟死了。”

郎千行皺了皺眉,沒有悲傷和惋惜,反而有些微惱,像是在不滿這人怎麽死在自己與師尊的大典前夕。

眾人見他這樣,打心底覺得他和秦朗更不配了。這樣一個只會討好賣乖,連對昔日住在一個屋檐下的師弟之死都沒有絲毫悲傷的人,他們真的不明白秦朗到底看上他什麽了。聽說之前秦朗鑄的那把引來九道雷劫的赤陽劍,現在都已經在郎千行手上了。

郎千行無視另外三峰師兄們嫉妒又嫌棄的目光,走到秦朗身邊,將毛球遞到秦朗懷裏,朝秦朗展顏一笑,頗有些沒心沒肺。

雲風上去看李秀的屍體,雲桑對於郎千行這位師侄的表現也有些不滿,而雲華側開目光不去看並肩而立的兩人,餘光卻是冷冷掃了郎千行一眼。

李秀是心口處一個大洞,大洞到此刻還翻滾著黑氣,血液也呈暗色。兇手似乎是一擊斃命,直接將他的魂魄也打散了,只空留下一具屍體。

流辰在一旁解釋,屍體是在後峰的一塊巨石後發現的。他怕真是魔族做的,便先將屍體設了一層結界,避免魔氣擴散——有些狠辣的魔族會在魔氣中暗藏毒素,一旦有人觸碰便會中毒。

雲風點點頭,又問誰最後和李秀在一起。

幾個弟子互相看看,有些欲言又止,但對上雲風威嚴的眼神,便縮了縮脖子,道出一個人名:“是……是郎師弟。”

又一人說:“李秀師弟和郎師弟不久前發生過爭執……”

秦朗輕皺了皺眉,看了郎千行一眼。

郎千行坦然道:“他與我的關系一直不睦,今日又出言不遜,還想闖我師尊靈泉。我便和他動了手。”

他太自然而然了,雲桑聽了直覺可笑:“所以你就把他打死了?還偽裝成魔族幹的?”

郎千行看著一眾人審視的目光,立刻看向秦朗:“師尊,不是我做的,他走時還好好的。”

秦朗沈默了一會兒,道:“天雲宗禁止弟子私鬥,記得找你師兄領罰。”

郎千行松了一口氣,低頭答是。

這是袒護嗎?眾人面面相覷,他們沒想到,身為清雲峰的雲玨道尊竟有一天會如此偏私。他的愛徒殺了人,就給輕飄飄的一條責罰便罷了。

這郎千行何等猖狂,而秦朗又何等縱容。

雲桑首先怒了,大睜著雙眼,不可置信地看著秦朗:“師弟!”

秦朗淡淡地回她:“千行說了,不是他。”

“雲玨,你何時變得如此是非不分?”雲桑氣急,指著郎千行,“我且問你,你說你只是與他打了一架,並未傷他性命,可有人為你作證?”

郎千行搖搖頭,實話實說:“沒有。”

秦朗朝前踏了一步,擋在郎千行身前,看向雲桑,同時也看向其他人,冷聲道:“可有人證明是他所為?”

弟子們都不敢吭聲。

雲桑真覺得秦朗像入了郎千行的魔一般,她半點不退讓:“屍體是在後峰發現的,郎千行又曾與之爭鬥。他的嫌疑很大,不能光憑他一句話確認他無關。”

秦朗:“我信他。”

雲桑嗤笑一聲,目光覆雜地看著秦朗,仿佛在說:誰都看得出來你信他,就是太信,所以被人蒙騙還不自知。

氣氛有些凝重,甚至還有點硝煙味。

雲華看了一眼屍體,忽然道:“屍體到現在魔氣還未消散,並不像是偽裝出來的手法。但師弟的清雲峰常年設有結界,魔族若真到了,不可能毫無察覺。那麽……”

他的目光若有若無地落在郎千行身上,說出自己的猜測:“我懷疑,我們天雲宗裏有潛伏的魔族之人。他平日可能和普通人一樣,但暗地卻也修習魔族的功法,為魔族效力。”

此話一出,弟子們竊竊私語。雲桑也轉移了註意力,習慣性地去看大師兄的表情,想知道他的想法。

大師兄閉了閉眼,眉宇間盡是失望。不知是對雲華口中成為魔族奸細的弟子,還是因為別的。

雲華繼續道:“今日到清雲峰的也就這麽幾個人。一旦修習過魔族的功法,澄心鏡一看便知。如此,兇手是何人,一目了然。”

弟子們紛紛點頭稱是,雲華道尊不僅細心,想的方法更是周到公正。

他們都看向雲風,等著他點頭。

雲風下意識又看向秦朗,見秦朗點了頭,他才同意。

雲桑見雲風的動作,只以為大師兄是看在這是清雲峰的份上,並未深想。但她的直覺又告訴她哪裏有點奇怪。

雲華拿出澄心鏡,到郎千行面前,眼中藏著一抹冰冷的笑意:“師侄,證明自己的清白,不要讓你師尊失望。”

郎千行沒有猶豫,只是深深地看了他一眼,便拿起了鏡子。

片刻後,原本清晰倒映著郎千行那一張刀削斧鑿般面容的鏡子漆黑一片,什麽也看不清楚。

澄心鏡,心境澄澈。心境不純的,鏡面只會不同程度的模糊。能將鏡面照黑的,只能是魔族。

這個結果讓人震驚,卻又不算在意料之外。郎千行不僅殺害了同門,竟還與魔族為伍,實在令人不恥。

再看秦朗,竟然還一臉平靜。莫非是被這個無恥的人用了什麽手段迷惑了心神?

一定是了,否則秦朗怎麽會執意與他結為道侶?又是送神器又是兩次三番救他性命的,就在剛才還沒有底線地包庇他!

細細想來,真是可怕!

雲華收回鏡子,瞇起眼睛看著郎千行:“郎千行,你可對得起雲玨?”

郎千行一點也不怯他,反而翹起了嘴角,擡著下巴道:“自然對得起。”

郎千行囂張的態度很是欠揍,有兩個弟子已經拿出了劍,就等著幾位道尊的命令下來第一時刻擒下郎千行。

雲桑本想說秦朗看的都是什麽人,可秦朗臉上平靜得不像樣,好像早就知道會是這樣,再看大師兄,竟也秦朗一樣,都是沈默地看著雲華。

沒錯,他們看的都是雲華,並不是郎千行。雲桑總算知道哪裏奇怪了。

“師弟,你看見了嗎?”雲華問秦朗,“他並不值得你如此用心,他接近你,不過是因為另有目的,別再被他蒙蔽。”

秦朗還是一言不發,只是看著他。

雲華也意識到有些不對勁。

“師伯,”郎千行又開口了,嘴角還掛著十分欠揍的笑,“我是沒有人證,但我有物證啊。”

郎千行剛說完,雲風這時突然開口:“都退下,沒有我的允許,誰也不準進來。”

幾個弟子對視一眼,不敢將疑惑問出口,只能目送著四位道尊以及郎千行重新進了院子裏。

“師兄,怎麽回事?”雲桑實在鬧不明白,悄聲問了一句,但雲風沒有直接回答她。

秦朗擼了兩把懷裏的毛球,小家夥咕嚕咕嚕的聲音表示正爽。它安靜地享受著,任由郎千行取下它脖子下戴著一條帶墜的鏈子。

另外三人就站在一旁看著郎千行將取下來的墜子放在秦朗的手中,然後被秦朗捏碎,接著空中便呈現出一雲幕。

這當然是秦朗讓系統錄制好的監控視頻了,幸好這個世界也有時光回流這種奇妙的寶物,否則給雲華定罪的證據還真不好找。

雲幕是毛球的視角,出現的便是郎千行的腳,沒辦法,主人其實一點也不喜歡抱它。

然後是郎千行和仲一伯一聊天的聲音,再後來是另外三峰弟子們的聲音。看環境,應該是在清雲峰弟子們經常待的正雅室。

緊接著,郎千行一個人出來了,跟著他出來的就是李秀。李秀陰陽怪氣地嘲諷了郎千行幾句,主要說郎千行運氣好,傍上秦朗以後的修煉之路再也不用愁了。還笑他是不是為了得到秦朗給的資源,甘願雌伏在秦朗身下,像個女人一樣。

郎千行只是警告他嘴巴放幹凈點,並沒有出手。

這貓就一直跟著郎千行,所以後來李秀跑到後峰想進靈泉禁地然後被郎千行教訓了一頓,然後打不過跑掉的畫面也有。

貓看郎千行忙完了,周圍也沒別人了,就纏著郎千行喵喵地撒嬌。郎千行不耐煩,讓它自己去找師尊,說自己要準備驚喜沒空理它。

驚喜?秦朗斜睨了郎千行一眼。後者對他眨了眨眼睛,一切盡在不言中。

貓認得路,也知道秦朗在哪裏,便沿路返回。結果就看見李秀死的那一幕。

貓對別人不感興趣,所以畫面只是一掃而過。

秦朗揮了揮袖子,雲幕消失。但李秀死的那一幕相信另外三人也都看清楚了。

李秀躲在一塊石頭後面,從懷裏掏出一個東西,然後那東西炸開,直接在他心口處炸出一個大洞,而他的魂魄也在瞬間被什麽吸去,只留下他滿臉的錯愕與震驚。

“這……”雲桑頓時不知該先說什麽好了。比如李秀最後拿出來的那個東西是什麽,比如為什麽秦朗會在一只貓的脖子上戴這種寶物。

郎千行看向面上陰晴不定的雲華,有些挑釁道:“師伯,是不是有些出乎意料?”

雲華沒有理他,只是沈沈地看了秦朗一眼。

秦朗垂著眸子,從儲物戒裏拿出一塊奇異的石頭,覆才擡眸看他:“師兄,我對你很失望。”

雲風揉了揉眉心,壓著怒氣:“雲華,你究竟什麽時候變成這樣?他們都是天雲宗的弟子啊!”

“到底什麽跟什麽?”雲桑一句話也聽不懂了。

雲華臉上似乎有一層寒霜,再也不見平日的溫風和煦。

雲桑在一旁急得跳腳,所有人都知道,就自己不知道的感覺實在太糟糕了。

秦朗看不過意,給她解釋:“師姐,看見李秀最後拿出來的是什麽了麽?那是攝魂塔。”

秦朗神奇地又掏出一件寶物,正是雲華幾個月前送的那座精致的小塔,和李秀最後拿出來的那個一模一樣。但秦朗這一座並沒有攝魂的功能,只是用來聚集靈氣的小玩具而已。

“這是師兄給我的,雖和攝魂塔的作用不同,但外表卻是相同。”秦朗怕她還理解不到位,“攝魂塔不會無緣無故自爆,而為什麽他的傷像是魔族所為,那是因為塔裏原本就有一只魔族的魂魄。”

雲桑:“……”謝謝,她的疑問更多了。

大概雲風也看不下去了,簡明扼要:“雲華勾結魔族,殺害天雲宗弟子,嫁禍郎師侄。”

一瞬間,所有的事情都變得清晰了,雲桑猛然看向雲華,“可……可雲華怎麽會做出這種事……”

雲華仍然只是看著秦朗,既沒否認,也並未承認。

郎千行冷笑了一聲,看向秦朗手上那座精致的小塔,有些酸:“一模一樣的塔,師伯真是費心了。”

“其實,你在秘境裏就已經想對我下手了吧?最初遇到的迷霧森林,是你和那個魔族的手法,但你沒想到師尊那麽快就找到我。於是又換了方法,在深淵邊讓魔族引來師尊,又在我身邊放了個假師尊刺激我,明明已經看見我被卷入裂魂風內,師尊卻比你想象中提前回來了。”

“秘境內危險從從,一個弟子沒了再正常不過。可惜時間太短,你沒能成功除掉我。所以回來後,你不得不重新打算。尤其是你看見我對師尊做出逾越的舉動後,師尊突然對我的態度急轉而下,甚至還為了躲我去閉關。這樣難得的機會,你自然沒有錯過。”

郎千行又笑了起來,似在自言自語:“可是,什麽樣的借口,才會讓師尊日後不願再提起我,甚至想到我時只有憤怒與失望?沒錯,那就是和魔族沾上什麽關系。於是,你本著長輩的名義,對我循循善誘,給了我一塊奇異的石頭。”

雲桑已經將那塊石頭拿在手中研究了,是極珍稀的天晶石,屬於上古遺留的寶物。據她所知,郎千行只是一個普通的修者,拜入天雲宗也是孤身一人,且他也只進過秘境一次,他沒太大可能會有一塊這樣珍貴的石頭。

當然,她相信秦朗。這石頭不可能是秦朗故意拿出來讓郎千行栽贓雲華的。那麽,可能性就似乎只剩下一個……

“你讓我拿著這塊石頭,凈化它,然後獻給師尊,求得師尊原諒。對於當時的我,這自然是無比誘人的。所以你料定,我一定會動它。順理成章的,於是你讓魔族在上面動了手腳的東西也就會被我吸入體內。那面澄心鏡便是證據。後面大概是師尊要和我舉行大典的事情刺激到你了,除此之外,你還想再給我加點罪名。你知李秀與我不和,每次來清雲峰卻總是帶著他。這次是不是你告訴他,我有可能是魔族的人,便給了他一個領功的機會,讓他故意與我起爭執。後面還跑來挑釁我,逼我動手。”

“唔……”郎千行用手指點了點下巴,“我來猜猜師伯你是怎麽對李秀說的。你一定說只是讓他去試探我,最好能動手,動手之後找個沒人的地方,拿出那座攝魂塔,騙他說如果塔有什麽反應之類的,我就是。然而他萬萬沒想到,那座攝魂塔內放置了一個魔族的魂魄,早就被人設好了只要一拿出來便會自爆。所以……他就這麽死了。”

“傷是魔族造成的,再由澄心鏡證明,所以我就是兇手。即便師尊再心軟,也不可能再和我在一起了。對嗎,師伯?”

“這……”雲桑看看手中的石頭,又去看雲華的臉色,嘴唇動了動,似乎還想說點什麽,卻又不知說些什麽。

雲風在她身邊又嘆了口氣,一槌定音:“郎師侄凈化天晶石的時候,我也在。”

聽到這句,雲華終於移了移視線,看了雲風一眼。

他明明沒有說話,但雲風也知道他想問什麽,便解釋道:“雲玨從秘境一出來便告訴我了。起初,我也是不敢相信……”

短短兩句話已經概括了所有。雲華輕輕笑了聲,臉色有些發白,他定定地看著秦朗,問他:“師弟何時懷疑的我?難道就因為郎千行幾句話,你便信他不信我?”

“不是。”秦朗看著他,千年的同門,他的表情還是有些動容,染上了些許悲涼,“我看到過。”

雲華瞇著眼看了他一會兒,忽然大笑,喃喃自語著“難怪”,他念了許久,整個人看上去都有些瘋魔了。

從秦朗的眼中,他看見自己的影子,那雙眼依舊清澈,但它們卻告訴他,他的師弟很早之前就見過他捉弄人,也許最開始他的師弟只以為他老習慣,是一點無傷大雅的惡作劇。雖然不喜,但也達不到責備的程度。

到後來,越來越過分,肆意玩弄別人的感情。每一次他收的徒弟中總會有一兩個愛慕於他,最後為了爭得他的註意力也勾心鬥角。

雲華這樣做,大概是在填補他還沒得到師弟的空虛心理。又或者是在側面地讓遲鈍的師弟小小醋一下,早點開竅。可惜,並沒有用。太過珍惜,於是他也是一直不敢對還想一心與世隔絕的師弟吐露真心,只是小心翼翼的,一直用最委婉的方式表達著自己的那份感情。

不在沈默中爆發,就在沈默中變態。

所以,他差不多也就變態了。

秦朗:憋了一千年,擱誰不變態?也是傻,早點表白,被拒絕就哭一場然後好好做人不好嗎?

事情到最後,雲風將雲華帶走了,關在了天雲峰的思過崖內,沒有說什麽時候允許他出來。

他沒有像眾弟子詳細解釋,只說郎千行並非兇手,而是雲華將關著魔族的攝魂塔賜給了弟子,然而那弟子自己一個不慎,竟將攝魂塔打開,於是被那個魔族的魂魄直接殺了。雲華自認是自己的責任,便主動去天雲峰的思過崖悔過,歸期不定。

對於雲風的官方說辭,弟子們的重點已經不在突然死掉的那個炮灰師弟,而是雲華去思過崖不參加秦朗的結道大典。

他們都紛紛腦補,雲華去思過是假,不想見自己心心念念的師弟與他人穿紅衣避去了別處才是真。

唉,真是位傷心人啊。

第二天,天雲宗依舊是萬年不變的好天氣。

清雲峰上雲玨道尊與愛徒郎千行盛大的結道大典也順利進行著。

修道之人結道還是和成親有所不同的。儀式沒其實有凡間成親的繁覆,只需要兩人在天道之下,發起誓言,被天道承認之後,兩人便是道侶了。不過既然有天道的見證,同樣也意味著兩人起的誓一旦有一方違反,那麽懲罰就會由天道下罰。

所以說,如果兩人之後誰想離婚,或者背叛,那大概就是萬劫不覆了。

冷清的清雲峰除了大典那日熱鬧了一番,第二天便又恢覆了它平日的安靜。

秦朗和郎千行二人也一直甜甜蜜蜜。秦朗的好感度也在結道時與郎千行說完誓言後便滿了。

他也不知道這個世界會有多長,畢竟修真世界嘛,這個世界的修真界沒有郎千行回魔界攪動風雲,還挺太平的。不老不死的,還真不好說能活多久。

大概是這個游戲機制沒有真的想讓他停留萬年之久。

於是,在某一天一直好好待在天雲峰思過崖裏的雲華突然消失後,秦朗預感他的結局也快來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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